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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47、異父異母的親兄妹(加更一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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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尉並不是圖謀王靜煙的美色, 只是有些擔心。他剛知道王莽篡位時,還挺生氣,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!上是賊父賊母,下是賊子賊孫, 媳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。

等見了王靜煙本人,聽土地和城隍簡述了她的人生經歷, 也就把她從被仇視的名單中踢出去了。現在一把就把劉邦揪過來, 警告道:“她是個身不由己的女人,可憐的很, 你不要欺負她。”

劉邦一攤手, 指了指下半身:“我能欺負她什麽, 鬼只能抱在一起蹭蹭。”

校尉說的不是這方面:“我叫你不要打她罵她。王莽做的事與她無關,她雖然當了皇後, 卻哭瞎了雙眼, 什麽好處都沒得著,你不要太過分。冤有頭債有主, 王莽混蛋你別牽連其他人。”

劉邦笑嘻嘻的擠擠眼:“我像是打女人的人麽?放心吧兄弟,我總算又有了女人, 當然會好好對她,要不然又跑了可怎麽辦?這方面我可有經驗了。”

校尉聽的直翻白眼:“你不是有薄皇後麽?”

劉邦沒說什麽, 笑了笑敷衍過去:“地府最近不忙麽?改朝換代了, 應該不輕松吧。”

薄姬?開玩笑吶,她生前年輕貌美的時候我都不喜歡她,到現在她可是五十歲的樣貌!嘖嘖, 當上皇太後的時候最高興。我看她幹什麽。這姑娘的樣貌十六七歲,大概是出嫁之前或是新婚燕爾的時候,最高興的時候,嘖,聽著還挺慘,活了六七十歲,就出嫁之前最高興,王莽還真是個王八蛋。

校尉一聽這話就變了臉色,趕緊走了。

王靜煙還有些呆滯,長時間的心理折磨讓她總是痛不欲生。王莽表面上不納妾不好色,卻在稱帝之後把她身邊的侍女一一染指……老四因為一時不慎勾搭上一個侍女,沒想到是和王莽有染的,差點被殺了,現在自己一死,他可能也要命不久矣。

她無奈的任人擺布,被劉邦摟著纖腰,踉踉蹌蹌的跟著他走到一個小茅屋前。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,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,反正只能默默忍受。

劉邦介紹道:“這是王莽的皇後,多漂亮啊,現在跟了祖宗我了!你們都對她尊重點,不許在背後嚼舌頭胡說八道。她跟著王莽那癟犢子沒過什麽好日子,到了咱們這兒,誰都不許欺負她。”

皇帝們面色晦暗不明的點了點頭:“行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呵。”

“您認真的?”

王靜煙的腦子轉的有點慢,她過去很聰明穩妥,只是在接二連三的沈重打擊下崩潰了,還沒精神失常就算堅強。現在明白過來,驚恐的後退了半步:“你,你們都是漢朝天子麽?我……”她又落下淚來。心裏頭想的很明白,王莽畢竟是篡權奪位的奸臣,自己雖然受盡苦楚,對於漢朝皇帝來說也是…奸臣的妻子,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我。我的命好苦。

劉邦摩挲她的後背,被美色所迷,耐心的哄勸道:“你別害怕,你是棄暗投明,我們都會既往不咎。況且女孩子的婚事自己不能做主,你只能任人擺布,嫁了王莽之後,他先裝的跟個人似得,你又不能合離,等他原形畢露奪取大權,當了皇帝,你有什麽辦法呢?”

他為什麽這樣親切體貼,善解人意、寬宏大量?

因為王靜煙真漂亮,絕美而不自知,又非常愧疚、沒臉見人似得低著頭,淚水漣漣。

而劉邦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見過漂亮妹紙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表情,還有孤苦無依的身世背景。

其他人對此嗤之以鼻——很顯然王氏歸他了,他們也就犯不上憐香惜玉啦。

劉徹冷眼在旁邊看了一會,看高祖如何溫聲軟語的安慰她,開解她,把哄女孩高興當做消遣,樂此不疲的安撫著自卑又愧疚、恐慌不安的絕色美少女。

說來說去,劉邦問她的家世如何。王靜煙答道:“我曾祖父是昭帝時丞相王訢、我父親是宜春侯王鹹。王莽的父親早逝,他跟著叔父生活,奉養母親和寡嫂,儉樸謹慎好學上進,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好人……誰能想到……過去他從來不好女色,稱帝之後,在宮裏我知道他幸過的宮女就有一百多人。”

劉邦又大罵了一通。

劉徹和劉奭聽的無聊又尷尬,不想聽王靜煙有多慘,被騙的有多可憐,只想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。唉。朕的漢朝啊!!

“鎮長給個符出去逛逛,太煩了。”

“陛下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
嬴政和他們想的不一樣,臉上沒什麽笑意,從竹罐裏拿了蓋好的木片遞過去:“去吧。”

劉奭拿了木片就走了。有時候是太後來看望自己,有時候是他去探望太後。雖然分居兩地,可是過去在宮殿裏住的也挺遠,每隔五天坐輦過去瞧她。他把自己剛剛種出來的糧食和紅豆裝了一筐,抱在懷裏就出去了。這是最後剩下的一些紅豆,本來想吃紅豆糕,可是怎麽做味道都不對勁,幹脆拿去給王太後,聽說女人多吃紅豆對身體好?

劉徹沒有走,打聽道:“王莽滅了漢朝,你怎麽不高興呢?”

嬴政心說我高興過了,他剛登基就祭祀了三皇五帝和秦漢的所有皇帝——這可不是善意的討好,而是居高臨下的通知一下——生前滅了漢朝還不夠讓我高興的,他得死了之後也有用,可惜沒有用,這個人不行。如果不是漢朝那樣推崇儒學,怎麽能讓一個沽名釣譽的人混上高位呢?還舉孝廉……只要有好名聲就能做官?一個人有沒有能力,和他的名聲有什麽關系?李斯,哎。

他冷淡矜持,對此不屑一顧:“王莽這種鬼蜮伎倆,哼,他這樣的人若在秦朝,只能做一小吏。”

我們這裏升官要麽立功要麽考試,好名聲算什麽?拿一千貫錢,散給那些貧窮又嘴碎的人,好名聲就能傳到京城去!我真沒見過舉孝廉這麽蠢的舉薦官員方式。

劉徹郁悶了一會,點點頭,嘆了口氣。他本來以為嬴政會很高興,自己會被奚落,沒想到沒有,可是他這麽平靜也很讓人生氣呀!“高祖納了王莽之妻王靜煙。”

嬴政頓時來了精神:“那女子如何?”

“長得漂亮,性格膽小,任人擺布。”

嬴政瞬間就有沒興趣了,他還以為能幫著王莽篡權的是一個足智多謀,驕橫矯健的女人,既然能落得個任人擺布的評價,那也不需要關註。將來雙方打起來,她不敢沖鋒上前就不用管,權當沒這個人。呂雉那樣的女人果然少有啊。

劉徹也算看清楚他對女人的標準了,好家夥,這是按照重臣的標準來看啊,難怪他一輩子沒立後。估摸著他是喜歡商王後婦好那樣的女子,可惜啊,沒有。

劉奭抱著竹筐走了挺遠,終於抱不動了,換了一種更平民的方式——背著。

終於到了撫養她的王太後租住的房子,這裏現在沒有人,門上掛了一把鎖示意這是有主的宅院。地府有很多租給鬼住的房子,很便宜,鬼工作一天大概能賺到一周的租金,如果直接申請按月工作,就能免費住著。地府缺人手缺的要命。鎖頭能輕易撥開,也不怕有人進去偷東西,畢竟是地府,隨便來一位鬼吏都能順著屋裏留下的痕跡和味道抓住小偷。

劉奭輕車熟路的打開鎖,走近去。只有兩間房子和一個小小的院落,收拾的幹凈整潔,種了一些奇怪的花草。一間是臥房,一間是廚房,廚房裏還有微微的香氣沒有散盡。深深的吸一口氣,哇,是我喜歡的蜂蜜紅豆糕!煮的軟乎乎的紅豆,一半是豆粒一半是豆泥,用蜂蜜調味,然後加入一些面粉凝結成塊,切成漂亮的形狀。鍋裏果然煮著紅豆。

他先把帶來的糧食倒在米缸裏,又把紅豆倒在罐子裏,看爐竈下的小火似明似滅,趕緊添了點柴火,又拿起旁邊的蒲扇和吹火竹竿,又是煽風點火,又是吹的火燒的旺旺的,把微沸的鍋裏燒的滾開。

等到王萱回來時,看到廚房裏黑煙滾滾,趕忙跑進去:“怎麽會糊?劉奭!你幹什麽了?”

(孝宣王皇後沒留下名字,我給起的。)

劉奭一臉黑灰,坐在地上瞪著眼睛,只能看到兩片困惑的白眼珠:“母親,我看火快要滅了,加了點柴火。”

王萱無奈的嘆息,掀起鍋蓋打算看看,一股黑煙撲在臉上,這鍋紅豆算是廢了,多虧自己回來的早,要不然連鍋都得扔了:“你下次可別動了,煮紅豆就要用小火收幹水分,火越小越好。”

“啊!”劉奭恍然大悟:“難怪我每次煮紅豆粥都有點苦。”他甚至開始迷信的考慮是不是男人屬火,女人屬水,所以自己煮粥煮飯都會糊鍋,兩位母親煮飯都很好吃,撇去發苦的部分剩下的稍微有點糊味還挺好吃的。

王萱這才知道他平時給自己煮什麽鬼東西吃,幽幽的問:“許皇後沒教你麽?”

“教到是教了,我按照她規定的柴量煮飯,總是煮不熟。”劉奭有些丟臉,更親昵的蹲在養母面前,哼哼唧唧的說:“父親總罵我笨,生前治國罵我不尊王道,死後還罵我不會煮飯。難道當皇帝的應該會煮飯嗎?他也不會啊。”

被罵的煩了,就不吃了,或者躲著他們煮飯吃,種稻子還是很有趣,但煮飯挺無聊的,煮出來也不好吃。

王萱又手把手的教他煮飯,不要一開始就用猛火狂燒,那樣看著滾沸實際上不熟,要保持微沸,慢慢續柴火,煮完之後再燜一會。

“哇!”劉奭都興奮了:“真的熟了!”

王萱也盛了一碗,拿了三份醬菜和他慢慢吃著,筷子尖兒粘著幾粒米,慢條斯理的放在嘴裏,低聲問:“王政君已經死了,你知道麽?”

劉奭沈默了一會,點了點頭。他在王政君死的那年就知道了,皇後來和皇帝合葬時也要祭祀皇帝,還要寫誄文。王莽篡漢之後毀掉了元帝廟,改為王政君的長壽宮,那時候劉奭就知道,至於王政君的態度如何,他卻不知道。

王政君對於王莽篡漢非常憤怒,王莽派人來索要傳國玉璽的時候,氣的老太太大罵王莽怒摔玉璽,蹦碎了一個角。可是這也無濟於事。

等到元帝陵廟被改為宮殿之後,更是自覺死後無顏去見皇帝,生前盡量保持漢家禮儀、服侍和節日,死後卻強烈哀求,不肯去見皇帝。她覺得對不起元帝。

王萱嘆了口氣:“那日我見到她,她慌忙躲開了。”或許當年我不該讓你選女人,如果你沒選中王政君,她就不會生下劉驁,以後王莽也無從以外戚晉身。

劉奭搖搖頭:“無所謂了,我們現在在打造木籠,打算等王莽一死,就把他關在籠子裏活埋,先活埋一百天,再挖出來上刑。如果是天下大亂,有人趁亂當了皇帝,都沒他這麽可恨。”

他一拍桌子,咬牙切齒:“王莽既沒勢力又沒本事,能有今日,全靠王政君的裙帶關系,真是可恥!”在王政君成為皇後之前,王家是個寂寂無聞的小家族,整個家族裏連個當官的都沒有,如果不是外戚,他下輩子也別想當皇帝!

平心而論,王萱知道這事兒不能全怪王政君,也不能不怪她,她當了皇後又當了太皇太後,全心全意的信任王莽……唉。

她不去帝鎮還能保全自身,如果去了哪裏,肯定會被人問罪,最輕也是個失察,最重是個勾結親戚謀朝篡位。“吃飯吃飯。你愛吃的醬瓜我又買了一罐,你帶回去慢慢吃。”

劉徹煩悶的晃來晃去,想找衛青聊聊天,自從他確定衛青不是隔壁那個溫柔樸實的小哥之後,就疑慮全消,想繼續把他當做朋友。

奈何衛都尉還在拼命加班中…這次去的地方更覆雜,要圍剿害人的妖鬼,初步估計兩年內回不來了,沒別的,那些妖鬼特別能躲…

門吏掏出一副畫像看了看,對著劉徹仔細觀察:“你是漢武帝嗎?”

劉徹皺著眉頭:“是我。”

“哇!第一次見到皇帝。衛都尉給你留了東西。”門吏起身進屋,拎了一個桶、一個筐出來:“衛都尉特意留了東西讓我拿給你。怕認不出來,還特意畫了畫像。”

劉徹看了看:“我還有些事要辦,一會回來拿。”

“行唄,反正最近一個月都是我值班。什麽時候來都行。”

劉徹又走了,去找衛子夫探討一下漢朝滅亡的問題,她應該會裝模作樣的安慰一下我。他沒有什麽知心朋友,呃,連普通朋友也沒有。說心裏話的第一人選是衛青,第二人選是兒子,第三就是衛子夫。晃晃悠悠走到衛子夫住的地方,劉據被降職之後她搬走了,後來劉據官覆原職有了自己的府邸,她又搬了回去,這些是劉徹都知道。

他沒有空著手去女人那兒的習慣,過去要帶上賞賜,現在也拎了一麻袋的稻谷。拎著麻袋走了過去,就看到劉據揪著頭發一臉痛苦呆滯的蹲在門口,嚇得他一把就把兒子揪起來:“你怎麽了?你娘改嫁了?”還有什麽比這事兒嚇人?

劉據呆呆的看著他:“啊?”

“你發什麽呆啊!你的宅子,你躲什麽?”劉徹一甩手,用半袋子稻米把他砸倒在地,大踏步走了進去。

看到院子裏有四個人圍著一個人說話,他們穿著農民樣式的衣裳,而且不分男女都用手帕包頭,身上穿的還算幹凈,卻算不上體面,不論是姿態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土氣。這些衣服倒是有些眼熟,可能農民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吧。

劉徹叫到:“子夫?他們是……”

那四個人本來擋住了他的視線,讓開之後看到溫柔沈默的隔壁小哥成了中年人的樣貌。

常年在烈日下勞作,帶來了黝黑如純黑麥饅頭的膚色,還有一些奇怪的小斑點,臉上的皺紋比一個正常的中年人更深邃,眼睛和雙腮微微凹陷,看起來像是四五十歲,有一雙非常明亮眼睛,眉頭總是皺著,眉心因為常年皺著眉頭,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豎紋,看起來全家的重擔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。

變老的小哥有點尷尬的叫了一聲:“啊……”

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,是過去的妮兒,還是再之前的陛下?

兩種關系都是存在的。剛剛這些孩子們下來,說清楚了身份,劉據就跑出去冷靜去了,怎麽陛下突然進來了?

劉徹雖然早就知道小哥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衛子夫本人,但在現在見到他還是非常震驚,甚至有些不安和困惑。他死的時候,小哥還是很年輕的,皮膚微黑五官端正,雖然瘦,卻很精幹,和眼前所見的中年人十分不同。

是衛子夫麽?是的。從宅地+劉據的神情中可以得知,就是這裏,而他過去對此事毫不知情,但就是這樣的事才能讓他崩潰。

劉徹現在也很崩潰,張開嘴想說點什麽,又不知道該說什麽,看著三個純樸的鄉下婦人和一個村漢,難道這就是我親自生下的兒女嗎??我,我?我的兒女?

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,是悲傷嗎?自己離開時她們還只是嗷嗷待哺的嬰孩,現在卻都成了陌生的成年人。還是失望?我的兒女應該是天家貴胄,怎麽會這樣村俗?他們應該恢覆到年輕時最快樂的樣子吧,為什麽還是現在這樣,難道他們一直都很快樂?父母雙亡了怎麽還能快樂!

兩人陷入了良久的沈默。

幾個孩子卻有點懵,他們只認出了父親,卻沒認出‘母親’。看得出闖進院子裏的人穿著他們見都沒見過的華美衣裳,潔白英俊,一看就是傳說中的貴族。這個器宇軒昂的、看不出年紀,只是威嚴的嚇人的人。

情不自禁的往後躲了躲,看向‘父親’:“爹,您咋啦?”

“爹,俺們欠他錢嗎?”

劉徹忽然想起來,多年以前他們也是這樣牙牙學語的叫著爹、娘。他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、如泉水般無法抑制的感情,非常想承認自己是誰。

但帝王的顏面控制住了他,心裏的小人拿了一個大木盆扣在噴湧的情感上,並且跳上去壓住。他心裏怪怪的,還是問:“是你?”

“啊…是我。”

劉徹臉色並不好看,看到孩子們時能流露出他自己也沒覺察的母愛,瞪著小哥時卻非常憤怒,咬牙切齒:“你怎麽敢!”

“進屋去,我給你解釋!”

劉徹一邊在心裏冷嘲熱諷,她竟敢用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對我說話!她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小娘子嗎?哼!我定要讓他好看!一邊大踏步的走進屋裏。

衛子夫看不出他是色厲內荏,心中仍然怕他,過去是又怕又恨,現在只剩下又親近又別扭又害怕的感情。抿了抿嘴,轉身關上房門,示意孩子們不要害怕,吶吶的說:“我”

劉徹憤怒的大聲說:“你把他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!如果讓別人知道了,朕還怎麽見人!”

衛子夫也生氣:“陛下只管不來這裏就是了,權當不認得我們!何必隔三差五來找我們?去投胎變成男人女人、飛禽走獸都有可能,怎麽偏偏你變不得?”

劉徹一把揪住‘他’的衣領子拎起來抵在墻上:“你放屁!”他近距離的盯著這張熟悉的面孔,忽然又想起那時候的夜夜**……雖然成親□□年生了四個孩子,但剩下的時間算得上夜夜都……挺爽。

“你竟敢趁著我渾渾噩噩的時候欺負我!”

衛子夫抓著他的手把自己解放出來,或許是變成男人的樣子讓她更有勇氣、更能理直氣壯的面對他。她也有些郁悶:“我起初沒這個打算。陛下救了據兒,我心中感激,這才托人弄到了借屍還魂的機會,只是想在人間幫一幫你。女孩子生存不易。”

“後來呢?”劉徹冷笑:“你要是敢說見色起意,朕饒不了你。”

衛子夫毫不留情的翻了個白眼:“我不娶你,村子裏還有誰合適?”

整個村子只有二十幾戶人家,適齡的男孩子只有五個:“是禿石頭?疤瘌頭吳二虎?不愛洗澡的趙老三?還是那個愛打老婆的張核桃?陛下想一想,是我合適,還是他們四個其中之一?我既然去幫你,只好幫到底。”

劉徹聽的臉都綠了,仔細想想,除了禿石頭之外的三個人都很惡心!自己生前還慶幸過,幸好是嫁給溫柔可靠的小哥。。。呸!他一拳錘在墻上,滿腔怒火無處發作,指著衛子夫怒罵道:“你還有臉說!得了便宜還賣乖!什麽都報覆回來了,還想讓朕感謝你!休想!”

衛子夫又羞又氣還很尷尬,氣的不知道該怎麽回話,悶悶的坐在床上不看他。

劉徹沈默了一會:“你什麽時候死的?”

“把三個女兒拉扯大嫁了出去,又給兒子娶了媳婦,等到女兒生了孩子還健康的活著,兒媳婦也生了孩子,就放心的死了。”

“嗯……你……你沒告訴孩子們我是誰?”

衛子夫掩面長嘆:“我怎麽給他們講呢,他們的父親是個女人,母親卻是個男人,還是皇帝?

劉徹有點受刺激,尖叫道:“別提這事!”

他捂著胸口,盡量平靜下來,又問:“衛青知道嗎?”

衛子夫點頭:“他幫我借屍還魂,他當然知道。”

“劉據和劉弗陵也知道這件事嗎?”

“他們只知道我去借屍還魂,具體發生了什麽還不清楚。據兒剛知道我們生了孩子,跑出去了。”

劉徹現在也先到兒子旁邊蹲著發呆去,這些事太混亂,太刺激人的心靈。

他沈默了好一會,想說就當我沒生過那些孩子,卻張口結舌的說不出來。要認那些孩子,自己的顏面何在?要是不認……那可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、親自奶大的孩子。“他們一起死的?”

“差不多,前後腳。”

“你把他們帶到這兒來幹什麽?他們該去投胎。”劉徹教訓道:“知道王莽嗎?別因為裙帶關系非要把人留下來,反倒害了據兒!”

“我怎麽會害自己的兒子。”衛子夫不愉。

兩人在屋子裏各自看著不同的墻壁,發了好一會呆,劉徹終於低聲問:“他們提起我了麽?”

“問了。”

“那,那你怎麽說的?”

“我說你和我吵架,現在搬出去住了。他們大哥劉據是我們前世的孩子。”

“哼!”

劉徹實在無法面對這四個孩子,開了門在他們的註視下,目視前方一臉僵硬,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,感覺自己渾身僵硬如同屍體。任由身後他們追問衛子夫發生了什麽,居然還有個女孩子問:“您認得俺娘麽?”

他加快速度走了出去,出去蹲在劉據身邊,抱著頭□□:“這算怎麽回事啊。”

高祖要笑死了,嬴政也要笑死了,我算是帝王之中唯一一個生過孩子的人了!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!在這種時刻,好像只有據兒能安慰我,不會嘲笑我,因為這件事……他也會很沒面子。

劉據幽幽的說:“地府有個笑話,流傳了很久。”

“我現在沒心情聽笑話。”

“有人說他在地府的朋友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。正因為他們的父母是同樣的靈魂,只是互換了性別,恩愛非常。。”劉據苦笑:“聽笑話的時候我笑的可高興了,誰成想……”

劉徹非但不覺得安慰,反而更崩潰了:“這種事很多嗎?”

“只有幾個。他們都不以為意。”

“你不許說出去!不許說!”

劉據淡淡道:“我從不提起父母是武帝和衛後。”那並不光榮,雖然也不丟人,卻會招致憐憫。

他現在對父親已經釋然了,但不願別人憐憫自己,一旦有人知道人間的事,就會為他嘆息。

不需要!

劉徹莫名的懂了他的意思,嘆了口氣,離開了這裏。

還記得去拿衛青給自己留的東西,一桶竹簡,竹筐裏是兩只小豬仔。豬仔是自己要養著吃肉的小動物,可是竹簡是怎麽回事呢?

拿回去一看,竹簡上寫:鬼魂投胎到人間變作鳥獸牲畜,陰間化作豬羊游魚的大多是陰氣凝結所致,還有一些是受罰的幽魂,這兩只小豬仔就是兩個騙吃騙喝欠錢不還的鬼,按律變成鬼豬,被人飼養,供人分食。用米糠、蔬菜和水做飼料就行,長到成年就可以殺了吃肉,他們的幽魂會自行離開。

帝鎮中沒有存米糠,所有舂米產生的米糠和碎米都拿去埋在土裏做肥料了。

要想餵豬,還得現拿一些米去舂出米糠來,把米留下自己吃,米糠給豬。

劉徹思考了好一會,決定去眾籌米糠——反正這兩口豬長大之後殺了吃肉也不能都是自己吃,高祖得給吧,父親和祖父那兒也得分肉,鎮長那兒也得給幾斤肉,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舂米搞出來的飼料呢!不如從現在就直接說,誰家有米糠都給我拿來,殺豬吃肉時人人均分豬肉。

全鎮子得到他的通知之後,都轟動了,蜂擁而至來看豬豬。

他們很久沒吃到新鮮的肉,拿到的都是料理好的祭肉——只有水煮這一種做法。

而在帝鎮之中也從來沒有養過小動物。人在太無聊的時候,什麽都有意思。

劉邦左手摟著小美人,右手直接從兩只小豬仔裏拎出來一只遞過去:“政哥,要麽?拿回去自家養著去,養的多肥都是你們自己吃,比拿來養公平。”

嬴政盯著豬豬看了看,又狐疑的看著劉邦,又第一次近距離看了看王靜煙,沒有伸手去接。

“哎呦您別這麽看我,我能有什麽壞心腸?我可是個十足的好人,老實人。”劉邦心裏頭都快氣死了,本想炫耀一下我現在有女人了,你搶走一個不要緊,像朕這樣的男人,女人有都是!可是吧,漢朝都滅了,就算王莽是個欺世盜名的廢物,那接下來搶王莽天下的人又是誰呢?肯定不是漢朝吧。唉……

不分陣營,所有人心裏都想:您可別糟蹋老實人這個詞了。

呂雉一把就將小豬仔抓過來了,笑盈盈的拎在手裏,快樂的有些近乎輕佻:“怎麽?知道漢朝沒了,以後什麽都沒有了,再來人也是奪走你江山的仇人,這下子知道討好我們了?哈哈~”

嬴政問了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:“你會養麽?”

呂雉其實不會養,但是話不能這麽說,這麽說就弱了自己的氣勢:“當然會,你忘了我種過地?”這都是一系列的工作。

等秦朝陣營捧著小豬走了,一路上嘰嘰咕咕的表示小豬居然這麽可愛?又可愛又好吃,真棒。

劉徹皺著眉頭:“那可是我的牲畜。”你就這麽隨便拿去給人了,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?

劉邦翻了個白眼:“養豬是臟活。豬圈臭的很,夜裏還很吵人,豬跑出圈外還會亂拱,憑什麽在這裏養大了之後,他們不用出力就能吃肉?你傻啊。”

劉徹心說,把呂雉逼成這樣,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傻。算了,一個是曾祖父,一個是曾祖母,雖然和曾祖母沒有血緣關系,但禮法比血緣更重要。用不著我管。

又過了些日子,王靜煙看漢家天子們沒有打罵自己,也沒有怪罪自己,漸漸放下恐懼,為了答謝漢高祖的寬宏大量和溫柔對待,她把他的宅地收拾的整整齊齊,又把近乎荒廢的耕地重新開辟出來。

劉邦坐在地上看著她,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態度:“你幹活很熟練啊。”

“王莽年輕時家裏窮,當官之後也不肯雇傭人,把錢拿去接濟旁人,讓我保持儉樸親自操持家務,家裏事事都要親力親為。我那時候傻,都聽他的,等到生了第一個孩子時才肯讓我買一個丫鬟。”

劉邦搖搖頭:“嘖,什麽人啊。我最窮困那會,也讓人幫呂雉幹活,你知道審食其嗎,他可是靠著照顧呂雉劉盈得以封侯。”

王靜煙當然知道,她還知道這人在傳聞中和呂後有點不清不楚。

她什麽都不說,只是繼續幹活,很快,劉邦的宅地就從雜亂無章、到處蒙塵和田園荒蕪變得井井有條、幹凈整潔。

三個漢朝宗親登基稱帝的祭文詔書和祭品一起飄了下來,令漢朝的皇帝們十分期許,奈何等了很久,還是沒有等到平定叛亂光覆漢室的消息。

他們每天坐臥不安,就好像追更的讀著發現作者今日不更新一樣,痛苦萬分。

韓都尉又是親自帶隊送來了兩個人,一個儀表堂堂、一身正氣的中年男子,另一個是渾身燒焦如黑炭的不知性別的人。

圍觀群眾出來的比平時還快,改朝換代真是令人興奮/憤怒。

“韓都尉?怎麽每次有皇帝死都是你負責送來?”嬴政試探著問:“你專負責這件事麽?”

“王莽和王嬿差不多是一起死的,王莽死的時候我忙,就一起送來。”

劉邦問王靜煙:“王嬿是?”

王靜煙大哭:“我可憐的女兒啊!”

漢平帝劉箕子飛一樣的跑了出來,盯著黑炭人:“是你嗎?”

黑炭姑娘看到他時楞了一下,轉身就跑。

劉箕子拔腿就追。

漢朝皇帝們滿腦袋問號,不知道這倆人什麽關系,終於有一個想起來的說:“啊,那是劉箕子的老婆。”

王莽雖然兵敗身死,還是一片倨傲,看嬴政比自己還傲慢不凡,目中無人,不悅的問:“你是何人?”

嬴政實在是無聊,逗他道:“朕乃秦始皇帝。”

“哼!暴君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對不起對不起,更晚了,昨天實在沒寫完就困得不行了。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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